乐视不“乐”：数数股东大会“纸里的火”

    6月28日下午2点，乐视网(300104)2016年度股东大会召开。贾跃亭、刘弘、梁军、赵凯、曹彬、郑路、张昭、刘淑青、张巍等高“官”悉数露面，一些此前不为世人知道的“实”情开始露出水面。

    奇视点：乐视股东大会，最热点的还是“老贾”的发言。对于老贾的言论，您认为最大看点是什么？

    萧萧：“非上市体系的资金问题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我觉得这句话最有看头。

    从反面看，是不是可以对应的问一句——你乐视的大老板，公司资金问题是靠“想象”得出结论的吗？正面的问题则是，这个问题的严重程度到底是多少？至少比此前任何的公开表态要严重吧。

    老贾的另一句话是“乐视非上市公司体系的资金反而比危机刚爆发的时候更加紧张，这是我们两三个月以来发现的问题。”这句话两层意思：第一，过去这半年以来，乐视非上市体系不仅没有变好，还变坏了。比如，易道的问题。

    第二，为何问题是“两三个月以来”发现的呢？是管理上的问题，情报上的问题，经营上的问题，还是此前太乐观了呢？总之，这个“两三个月以来”的发现，说明乐视非上市体系不仅资金有问题，而且运营、运行并不流畅。

    老贾对以上提到的“更严重”的问题也有处理办法提出——“我们决定非上市公司板块的资产变得更加聚焦，非核心的、不能产生强化反的，就考虑尽快地转让资产。”这个处理办法简单说就是一个字“卖”。这不易道的控股权已经让了出去。也有几宗土地项目再出售之中。值得一提的是，乐视的土地资源还是比较容易变现的板块，有新闻说土地储备量超过2.5万亩——当然，需要乐视开出比较优惠的价码。

    奇视点：乐视一直强调非上市板块的问题。那么这个非上市板块到底指什么呢？非上板块的重心是什么？

    萧萧：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扣除乐视视频之后，几乎都是非上市板块。包括所有的硬件产品线。还有生态端的乐视体育、易道等也是非上市板块。

    或者说，整体上，乐视非上市板块虽然“市值”可能不及乐视视频，但是体量并不比上市板块小。尤其是乐视彩电，更是已经成为国内主流品牌。不过，这些非上市板块，哪怕最好的彩电业务，也都不好过。

    股东大会上，乐视网CEO梁军表示，“今年上半年开始看到的是乐视电视负增长”。这是乐视彩电首次负增长，也是乐视官方首次公开承认这个负增长。

    此前，奥维云网全国零售全渠道数据显示，乐视电视2016年12月的销量45.6万台，但到2017年1月已经下滑至12.8万台，2017年4月有回升，达到27.8万台。家电专家刘步尘也质疑乐视去年销量并未达到600万台的目标。

    六百万台如果平均到每个月，应该是50万左右。从奥维数据看，乐视今年距离700万的目标很遥远了。四月份，作为乐视重要的电商节点，销量27.8万台，不是一个很好的数据。另外有媒体报道，乐视414购物节，智能电视的销量从2016年的54.9万台下降至今年的38.6万台，同比下跌30%。

    不管这些数据的准确性与否，乐视超级电视遇到了销售下滑已经被乐视梁军证实。而乐视致新的超级电视，被认为是乐视非上市板块最好的业务、最值得投资的部分。由此可见，其他业务部门的情况，会更为不利了。

    当然，2017年上半年，整个彩电行业的节奏都不好，销量下滑是共性的问题。只不过乐视的下降幅度比行业同仁要大很多。

    奇视点：对于乐视，大家也比较关心乐视的“造车”问题。这个方面您怎么看？

    萧萧：汽车的产业链比较复杂。自己制造更是件困难的工程。现在乐视的核心问题是财务危机。在这轮危机结束之前，乐视汽车只能暂时停摆。

    股东大会上，老贾亦说要尽快推动汽车项目的A轮融资。也就是找钱。但是，在这乐视整体遭遇资金链难题的时候，投资人对乐视的怀疑程度大幅增加。即便有人看好乐视造车，也会采取先观望的态度。

    即，我个人的观点是：现在的问题不是乐视造车是不是好点子、好项目的问题，而是乐视整个系统的“口碑”、“信誉”的下滑。包括资金链的问题、乐视手机的问题、乐视体育的问题、易道用车的问题，等等。似乎大的负面消息就没有停止过。这样的背景下，投资人的“信心”拿什么树立呢？其实，乐视手机和电视的销量下降也与这种市场信心变化有关——这是一种负反馈链条。

    融资和金融市场，有两种圈钱方式。其一是“树立一个很大的信心”，意思就是画大饼、讲故事。现在，似乎不是一个适合乐视讲新的故事的时候。另一个就是资产抵押性的融资。不管是抵押给银行，还是在直接出售，总之要有拿得出手的资产（比如乐视的土地和房产，乐视视频的股票）。后者的腾挪，似乎不能投资汽车这样的新项目里面，而是要用于现在既有资金问题的解决。

    奇视点：那么，也就是说乐视所有的问题最终都归结到“钱”这件事情上来了呢！

    萧萧：是的。乐视的现在的问题是，除了土地，哪个项目能大量的造血呢？答案是没有。

    即便账面上盈利的乐视视频，也被很多人质疑关联交易中的“利润转移”问题。而且，乐视视频的盈利能力，对比乐视其他系统的亏钱能力、投融资缺口而言，是一个很小的数目。

    也就是说，乐视必须通过出售资产，或者获得风险融资，才能确保资金链不断裂。亦，2017年乐视的主题依然是自救，谈不到所谓的转型或者盈利。先实现“安全的软着陆”是乐视的紧迫任务。

    最新的消息是，老贾夫妇和乐视系12.37亿元的资产遭上海市高级法院冻结，原因是银行贷款逾期未还。据中国基金报调查，不仅是上海的法院，此前北京、天津、济南等地的法院早已有冻结乐视系资产的情况。这些消息可以看出所谓“欠款”问题的严重性已经是火烧眉毛。

    现在，一个提法是“乐视上市体系与非上市体系切割，同时汽车业务单独切割”。这实际上就是一个三层风险梯队：乐视汽车风险最大，其次是非上市体系，再接下来是上市体系。乐视的所有目标是确保上市体系的安全。次要目标是确保非上市体系中例如彩电这样已经成绩很大的板块的安全。而其他的，可能要放手一部分，如易道用车、乐视体育。

    不过，如易道用车这样涉及基层参与者——司机——比较大的板块，即便被成功切割，未来也会成为一系列负面舆论和小道消息的发源地。大家应该对很多租车司机的侃侃而谈都有印象。这将是一个很大的“舆论出血点”，而且已经溃疡化。

    所以，乐视体系的核心难题是钱，由此引出的另一个问题则是舆论信心。后者对乐视视频的股价影响很大。而乐视视频的股权质押和平仓风险，则会是另一个“巨大塌方”的威胁所在。

    奇视点：也就是说乐视体系不仅从资金上有联系，还有更多的其他联系。现在乐视依然如履薄冰啊！

    萧萧：却是如此，品牌信誉、信心、资金链和关联交易、交叉股权、控制权、抵押担保等等，这些关联也许真的复杂到“问题多严重”乐视自己都不容易搞清楚。这也是乐视现在为何强调“隔离”的原因，即不能发生多米诺骨牌效应。

    但是，乐视的隔离不是消费者和舆论场的隔离。恢复信心要比恢复资金链更需要时间和技巧。因此，这轮危机的真正化解，还需要很长时间。希望乐视走出一条复苏的康庄大道，而不是“掉进冰窟窿”。